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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eyu乐鱼曾经春晚顶流央视力捧的草根他失去靠山后终究成路人1988年,,在一家叫“木船”的民歌餐厅里,一个玩儿金属乐队的小子被翁孝良发现,此人飙高音居然不用假音。吃完饭,翁孝良找到他,说我手上有首歌正适合你来唱,你跟我签个约吧。
这首歌叫《我的未来不是梦》。这个玩儿金属的,就是张雨生。那年,22岁的他发行《天天想你》,出道就是35万张。次年,央视九州方圆播了个《潮》,通过这个节目,内地无数人都听到了《我的未来不是梦》。
当时内地很多磁带商,喜欢找歌手翻唱港台歌。比如张蔷,就是翻唱天后。连日后真的天后王菲,也翻邓丽君。让磁带商们苦恼的是,张雨生调门太高了,翻唱不好找啊。太平洋影音费了好大劲,才找到张少淳。
那是张少淳第一次出磁带。他假冒张雨生,翻录了一张专辑。销量如何,没人知道。反正张少淳并未因此走红,还在唱歌。
2004年,在张雨生去世7年后,央视看到国外选秀风行,想做一档中国版的《美国偶像》。节目报上去,台里没通过。领导给的意见是:
《星光大道》被定位成老百姓的节目,而不是像同年某台某女声一样,被定位成年轻人的节目。所以选人时,要求注重工农兵身份。表演节目,必须是广大群众喜闻乐见的。尽管阿宝此前在南方歌厅跑场子,唱了不少年流行歌。上台时,他却穿上羊皮袄,扎着陕北头巾,被包装成了放羊娃。
阿宝从小痴迷音乐。中专时考艺术院校,唱蒋大为的歌,初赛、复赛都是一名。结果被人顶替,心灰意冷,从家里偷了钱,花八块钱买票,去中央音乐学院找老师,说我想唱歌。老师看他太小,把他打发走了。回家后,阿宝坚持读到高中,实在读不下去,又偷了60块钱,跑去北京。他本来想去深圳。在北京火车站住了一夜,一想到只身前往,怕了。又回家了。
躁动啊。还是想唱歌。高三那年,一个戏班子到当地演出。阿宝想跟着一起走。从家里拿了200块钱和150斤全国粮票,从此闯荡天涯。
有了舞台,阿宝很高兴,每天装台搬90斤的箱子也不觉得沉。唱了半年,老板一分钱不给。他不干,戏班就把他抛弃了。一开始,他跟着戏班唱茶楼,唱红白喜事。后来,他跑去南方干歌厅。过酒,被客人踹。他在南方唱歌厅有两个绝活儿,一是倍儿地道的英文歌,还有就是张雨生。
张雨生去世那年,南方酒吧的竞争越来也激烈,为了脱颖而出,阿宝误打误撞唱起了民歌。没想到一嗓子出来,全场嗨了。为此,他特意去内蒙、山西找民歌手学习请教,认识了当地不少底层的民间艺人。
那些年,阿宝四处漂流,去了许许多多城市。每到一地演出,就参加当地的青歌赛选拔,连续参加八届,连个屁都没捞到。结果上《星光大道》,一首《山丹丹开花红艳艳》,直接把他送上了冠军宝座,名扬天下。
阿宝打翻身仗,第一是嗓子亮,唱民歌,第二,是那身羊皮袄加了分。后来央视导演说,他要穿得唱歌厅那样上去唱流行,都没人知道他是谁。日后《星光大道》走红的人也证明,这样的工农兵身份,真是加分项。
后来上春晚唱《等待》的盲人杨光,虽然长得憨厚,但人家是夜场混出来的。早年在齐齐哈尔跑场子,一场350块钱,一晚上跑四场,给经纪人分50,自己还剩1000多。奋斗两年后,杨光出场费升到每场1000块。
钱挣了不少,但杨光觉得在夜场容易丧失更高追求,就回北京了。当时有人推荐他去《星光大道》,他先研究了一下节目,看到了不少“夜场出来的同行”。第一届就是阿宝,杨光听了,觉得谁去都完蛋。
杨光参加时,总导演有点担心,说你是残疾歌手,你拿奖了,你高兴我也高兴,全国人民都高兴,你就是正能量的代表了。你要是不拿奖只拉胯,那咱们都得上火。杨光说你放心吧,我指定不让观众失望。
和阿宝一样,李玉刚也生在农村,原名叫李裕刚,打小喜欢艺术。李玉刚从小就表现出音乐天赋,想进城里生活,做大人物。
李玉刚也不懂乐理,跑去考了好几所艺校,全没考上。最后考上一个吉林省艺术学院戏剧系文艺编导。一打听,说这届学生不包分配。学费一年8000块,哪儿上得起啊。最后,揣着200块钱,和阿宝一样四处闯荡。
他在东北各地夜场都混过。出门时雄心勃勃,以为自己能混出个人样。结果只能在端茶倒水。有一次,给客人倒茶,听到台上唱《新鸳鸯蝴蝶梦》,听得入迷,茶水洒了客人一脖子,狠狠挨了一顿骂。
那些年,他在哈大线上流窜,逃票去往东北各地,风餐露宿,就为了唱歌。钱没攒下来,攒了一堆舞台经验。东北凋敝后,又跑去西安。
在西安一家里,李玉刚开了窍。本来他和一个女歌手对唱《为了谁》,结果女歌手发烧,他就跟老板说,我一个人唱男女两个声部。没想到效果极佳。自此,李玉刚开始男扮女装,反串演出。
他发现自己戏腔并不稳定,特意去西安找马洪才学京剧。学到一半,谱子都记不住,不想学了。一看马老对京剧的热爱,实在说不出口,咬牙学下来。
同时,20多岁了,还重新学舞蹈,开韧、劈叉,边学边骂边哭,练就了日后登台的一身舞艺。然而还是底层,俗称“夜场歌手”。
李玉刚有自己的坚持,比如陪酒,比如下台互动,他都不干。凡是老板提出这一类的要求,他说要么你让我好好唱,要么我就走。
为了多赚钱,他也想过办法,在深圳办过家政公司,投了全部身家,没戏。为了补贴公司,他白天当老板,晚上出去跑场。后来又回长春,模仿小虎队,拉几个小伙伴组一个组合,在长春演半年,欠了一债。他把身上最后的钱分给大家买车票,自己走到一条河边,扎进去想死。
没想到,为了还债,还是得收拾行李,去北京跑夜场。那场子里,一姐妹儿参加了《星光大道》,进了海选。李玉刚一看,心说还不如我呢,我也去试试。姐妹儿打电话给电视台,回头说,人不让男扮女装上啊。
心灰意冷时,节目组找来了。台上,李玉刚婀娜多姿、倾国倾城、雌雄难辨。老毕惊叹得语无伦次,上去踹了他一脚,说不是爷们儿么!
1998年,阿宝改唱民歌时,无线电厂工人出身的曾毅,在深圳遇到了金色娱乐时代的老总傅茳。傅茳看中他能唱能跳还会策划节目,把他留下,做了左膀右臂。那之前,曾毅离开工厂,到处驻唱,跑了中国很多城市。
同年,考了好多文艺团体纷纷落榜,嗓音格外宽厚嘹亮的杨魏玲花来到金色娱乐时代应聘,被曾毅一眼相中,成了夜场艺员。那之前,从舞蹈专业毕业的她,只能在家乡做电器销售员。直到97年才南下打拼。
此后,曾毅像老师一样带着玲花唱歌、跳舞,传授舞台经验。这女孩儿也没让他失望。两人仿照韩国“酷龙组合”,组了个“酷火”,成了台柱子。
2003年,两人在深圳已小有名气,参加抗非典歌曲录制。当时创作人何沐阳写了首歌,需要一个女高音,一听玲花嗓子,说就是你了。玲花说,只有我不行,咱俩是组合啊。何沐阳说简单,我给他写段Rap。
拿着这首歌,两人后来去了央视。第一次唱,并不是在《星光大道》,而是在青歌赛上,代表广东地区出战。当时也不叫凤凰传奇,还叫“酷火”。由于发挥不佳,没拿到什么好名次,两人就回广州了。
同样上节目前就小有成就的,还有唱民歌的王二妮。阿宝辗转八届青歌赛,连海选都没过,最多混过一个西部民歌大赛铜奖。王二妮就不一样,虽是农村出身,但王老师老早就接受了科班训练。
王二妮打小跟着二伯扭秧歌。11岁那年,她坐着拉猪的卡车,染着一身猪味儿赶到榆林考场,考上了艺术院校。在秦腔艺校,她练嗓、练枪、练毯子功。为了省钱,周末也不敢回家,靠吃方便面充饥。
因为没钱,哪儿都去不了,王二妮整个青春期都是在练功房度过的。毕业后,她到延安安塞艺术团工作。1999年开始参加地区青歌赛、MTV大奖赛,各类民歌大赛,次次拿奖。北京农民民歌大赛,拿的是一等奖。
有意思的是,她去《星光大道》,周冠军没拿到。观众呼声太高,她破格参加月赛挑战赛,第一轮就下去了。观众还是不干,还想让她参加年赛。
无论是王二妮这样的专业团体出身,还是杨光、阿宝、李玉刚这样的夜场老炮,抑或凤凰传奇这种早就被公司预定包装过的歌手,登上《星光大道》获得最高的关注度,基本都离不开他们的出身和唱法。
朱之文出生于山东省菏泽市单县郭村镇朱楼村,那地儿有500多户人家,朱之文家里倒数第三、第四的穷。他父亲早逝,大哥、二哥分家早,姐妹出嫁早。他只能跟母亲在30平的土房里生活。
村里男性一般十七八岁就结婚了。朱之文家里穷,没人愿意帮忙说媒。他自己找过三户人家提亲,都被拒绝。直到30岁,人家才给他介绍对象。他和妻子李玉华见面两次就结婚了。对方是个大字不识的农妇。
朱之文也只上到小学二年级。干啥都不太灵光,村里很多男性外出打工,他没参与。他不喜欢去厂里上班,因为不能自由唱歌。下了地,早出晚归,他就在田间歌唱,学蒋大为、李双江。后来,四处打听哪儿有比赛。
他参加过乡、县、市的比赛,没什么轰动。有次听说180公里外开封市举办唱歌大赛,他骑着单车就去了,中途在路边过夜。结果到了开封,报名结束。主办方听他大老远来,让他破格参赛。唱完,拿了第三名。
朱之文也开心,还想着参加。他哥就劝他,说你一天不好好种地,老想着唱歌,等你孩子长大了怎么办?但朱之文没听进去,每天早上,凌晨四点就跑去河边练歌,前后33年。朱之文曾跟记者说,早上起不来,就把大蒜往眼皮上一抹,逼自己起来,还为激发自己,血书“成功”二字。
2011年,山东台搞《我是大明星》,在济宁地区选拔。朱之文去了。他花了50块钱车费。到现场发现报名队伍太长,排到他要等到晚上,他就没车回家了。赶紧找到现场一个领导模样的人,说我想加个塞,先给你唱两句。朱之文声音一出,那人惊着了,赶忙把他送到前面去。
上台时,他穿着30元买来的大衣唱《滚滚长江东逝水》。画面被拍下来,发送到微博上,瞬间传播开。“大衣哥”的名号,就此诞生。
拿到《我是大明星》决赛冠军没啥,拿到《星光大道》年度第五也还行,厉害的是2012年春晚和元宵晚会,朱之文都上去唱了。
一个彻头彻尾的没经过任何专业训练的、连艺校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的农民,就这么被挖掘出来,登上春晚舞台。领导给《星光大道》定的“展现工农兵兄弟文艺水平”的创办宗旨,正儿八经立住了。
朱之文上《星光大道》头一年,一个叫李超的歌唱爱好者,自费跟着朋友去了节目,做亲友团。朋友的节目是扮演孙悟空,李超负责拿道具。很不幸,最后输给了另一位农民刘大成。回家后,李超想:
他练歌、练乐器,报名参赛,一登上舞台,就被淘汰。李超不死心,回家也去参加了《我是大明星》,拿了个年度第十,倍感挫败。
大衣哥走红后,李超受到启发,怂恿自己媳妇去参加山东台的《让梦想飞》。当时他媳妇正在地里浇水,他花一千块租了辆车,直接给她拉到了海选现场。海选是夏天,妻子徐桂花戴了顶草帽。开场前,领导让她把帽子摘了。摘完,又觉得没有戴着有感觉,又让她戴上了。
节目里,李双江点评她的唱法不是靠气息,而是靠嗓子喊。可就是靠着这种非专业的唱法和一顶草帽,徐桂花成了2012年年度五强。
2012年前后,互联网上出现了许多“哥”啊“姐”的(当然妹妹也有)。他们成一时焦点,多半靠的是一张照片,或一段视频。跟这二年网红们百般算计疯狂引流狂秀下限不同,那时期的照片、视频,多是无心之作。
这拨人里,命运最戏剧化的,就是旭日阳刚。他们不但不是专业出身,不但没在夜场唱歌赚钱,甚至还比不上大衣哥、草帽姐,连比赛也没参加过。
80年代初,16岁的王旭在收音机里听到成方圆的《游子吟》,对那把琴产生了兴趣。他坐火车去开封,花45块钱买了把吉他,靠自己摸索弹唱,一个一个弦摁出来。当时,王旭正在农场务农。
人家看他挎着吉他一路上“阿里、阿里巴巴”,都说他是二流子。1989年,一个歌舞团来县里。王旭二话不说,跟人家跑了。到了各乡县,他上去亮嗓子唱《一无所有》。跟着唱了一年,他带回家去20块钱。
音乐梦第一次碎了。没舞台,挣不到钱,干脆在家,老老实实种地。偶尔吼两嗓子。直到2000年,一个亲戚说你会唱歌,跟我来北京吧。
王旭的心思又活起来,再次离开家追梦。到了北京一看,唱屁,是给KTV烧锅炉去。一个月500块,比在家里种地多,还能在KTV免费唱歌。王旭选择了留下。结果到最后,那老板欠了他半年工资。
北京有个地方招仓库保管员,他被介绍去。非典时期,有个同事说,你唱歌不错啊,去酒吧试试吧。王旭问到了三里屯一个酒吧的地址,不幸两次路上都堵在国贸。王旭心想算逑。听说地下通道也能唱,扛着吉他去了。
一开始,他不好意思,喝了点酒,干弹不唱。在一对母女的鼓励下,他才第一次开口,唱了首《小草》。从此,就在地下通道扎下来。
他也想出登台。朋友拿了张《梦想中国》的单子给他,让他参赛。他也不懂,花几十块钱拍了照片,顶着大太阳赶到望京一个院子里,排队半天,没动静。好不容易到跟前,唱了两句许巍。人家说:下一位。
2007年,《星光大道》也给他打过电话,说有个海选。王旭一听,直接挂断。他不觉得自己有上舞台的命,就在地下通道踏实踏实唱吧,哪天唱不动了,身上有点钱,就回家做小生意,了此残生。
1997年,念完初中的参了军,在吉林敦化市秋里沟的监狱当。干狱警的时候,坟堆边上站岗,壮胆唱歌,把嗓子练出来了。复员后,他在绥芬河给人家跑电焊,一个月900元。种地、装车、拉沙、搬土,都干过。
2000年,失恋的带着吉他到北京,在亲戚家借宿,四人住八平米不到的屋子。卖过盗版DVD,给一次性筷子套塑料袋,一袋5000双,套满10块钱。根本不够生活。无奈,只能去地下通道卖唱。
2010年,两人下班后,和另一个朋友在租来的房里“开演唱会”。喝了点儿酒,情绪上来,就说脱了唱。说,我可是六块腹肌,怕你们自卑。王旭说,谁没有呀。就打着赤膊唱到11点。
结果朋友给视频发到了优酷一个“北京流浪歌手”的专区。头20天,其实没什么热度,也就几千播放。王旭很不好意思,说光着膀子,不雅观,删了吧。朋友把这事儿忘了。再去看时,播放量一天上涨几万。
两人扯着嗓子“如果有一天,我老无所依”的状态,成了那一年时光的注脚,无数中国人看到那一幕,感觉心头一热,潸然泪下。
那一年春晚,两人站在升降台上,节目开场前,还有说有笑。等舞台升起,《春天里》前奏一响,拨动吉他的哽咽了,差点发不出声音。他强压着激动才唱出那句“还记得许多年前的春天……”
长期以来,《星光大道》的口号是“打造百姓舞台,服务人民大众”。台里领导也说了,我们不造星。不像地方选秀,选一堆人,签约、赚钱。走下《星光大道》舞台的选手,央视不管你那么多,不会绑死你。
但《星光大道》还是改变了那些现象级选手的命运。作为央视级别的舞台,拥有如此巨大的影响力和传播力,你只要上去了,自然会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追捧。更何况,《星光大道》还是春晚的始发站。
王二妮从未在《星光大道》上获奖。回团不久,《延安日报》就报道了她。新疆一个军区还打算让她考特招文艺兵。王二妮都要决赛选拔了,突然被团里叫去泰国演出。回家后,她一,才觉得去新疆太远了,没有家里人照顾,最终没去。但在2010年,她进了北京歌舞剧院。
上完《星光大道》,李玉刚一度压力很大。很多人对他这种表演有话说,说他现代不现代,传统不传统,借京剧名号唱流行歌。结果那年,悉尼歌剧院办《相约中国节》活动,他被选为参演代表,《贵妃醉酒》,震撼全场。
紧接着那几年,李玉刚参加的都是有头有脸的盛会。不是《爱·和平》中日文化交流演出,就是去联合国参加“文化之春艺术节”。
此后,李玉刚顺风顺水,人民大会堂、悉尼歌剧院,都演了。年年文化盛会,他都是优秀演出代表。至于春晚,一上就是两次。
央视的舞台,背后联系着许多国家级文艺团体,上去发光发彩,自然也就能获得进入这些团体的机会。王二妮、李玉刚,走的都是这条路。
李玉刚进歌剧舞剧院,很大程度上考虑的是稳定环境和艺术追求。在那里,他能接受艺术锻炼,让自己变得更全面。而且作为借鉴传统的新表演,他不用再遭受外界的非议,还能得到来自学院派的关爱、支持。
然而,人各有志。铁路文工团曾邀请杨光,被他拒绝了。跑过场子的杨光没跟任何公司签约,一直接各种散活,包括婚礼、饭局。
阿宝也一样,一直在活跃在江湖里。上《艺术人生》时,朱军还问他为什么不找个固定的单位。阿宝说,自己唱民歌,在民间待惯了。后来,他参加了大大小小的央视或地方台节目,随着时间推移,人气慢慢降了下去。
有段时间,他被扒出曾是夜场歌手,并非农民,更不是什么放羊娃。网友网暴他。无奈之下,阿宝只好发了一段很长的视频自述清白,说自己确实出生在农村。
旭日阳刚也差不多,走红后,没签公司,自己找朋友或圈内人做经纪。当初上马东的《文化视点》,谈到签公司这块,王旭就和不一样,想做一个自己的公司。后来《中国新闻周刊》的记者跟踪过俩人一天的工作,王旭也是个心思活络的人,则略显内向。2012年前后,他们被一堆负面新闻攻击,说他们是假农民,住起了别墅、开起了豪车,丢失了本心。
当然,这不是他们被日渐遗忘的根本原因。被汪峰禁唱《春天里》后,他俩始终没能拿出什么有足够影响力的属于自己的作品。没作品,人家对他们的印象,永远停留在那间光膀子唱歌的出租屋里。
无论是他们,还是阿宝、杨光,此后都面临着同样的困境。没有一个背景足够强大的单位,或资金足够雄厚的老板,也就没人给你公关,处理负面新闻,更不会有人挖掘你身上的特点,量身定制,为你造势。
凤凰传奇运气很好,首先遇到何沐阳,得到一首《月亮之上》,然后遇到了陈仁泰,这个洞悉神曲打造方式的老板。陈老板是农家子弟,白手起家贩卖磁带,从摆地摊变成代理版权,最后自己推歌手。他有一双神奇的耳朵,非常了解普通老百姓的趣味。凤凰传奇出道时,每首歌都是他把关的。每次做专辑,从选歌到制作,大家无论多少分歧,都是陈老板拍板。
当年张超写完《自由飞翔》,把小样拿给玲花。玲花听到张超的哼唱版,听完直接扔出车窗。可陈老板说,这首歌旋律非常棒,我听一遍就会了,无论如何你们要拿它做主打。事实证明,陈老板的趣味才是老百姓的趣味。
《自由飞翔》《荷塘月色》《最炫民族风》这“农业重金属三部曲”的作者张超也是陈老板挖掘的。此人没有科班背景,只是爱好音乐。2005年,陈仁泰从邮箱里听到张超的一首作品,给了2000元稿酬,与其签约。这首歌叫《不要在寂寞的时候说爱我》,没多久,就成了彩铃时代的爆款。
陈老板更慧眼如炬的地方在于,让凤凰传奇一直走贴近广大群众的路线。玲花也曾抱怨,为什么不能去参加《超级女声》,陈老板坚持让他们上《星光大道》。超女火的那几年,凤凰传奇根本没多少年轻人正眼瞧。他们的作品多半是进城务工者和广场舞大妈的最爱,但陈老板说,《星光大道》连接的是央视舞台,而电视群体的受众才会成为你们最忠实的粉丝。
果然,2006年,央视出了几档音乐节目,《欢乐中国行》和《天天把歌唱》轮着播。凤凰传奇几乎成了两档节目的常驻嘉宾。
等到彩铃时代,《月亮之上》和《自由飞翔》一举将凤凰传奇推上顶流。随着《最炫民族风》在各种玩梗视频和国外健身视频里走红,后来出现在NBA赛场上,凤凰传奇直接秒杀其他神曲歌手,事业蒸蒸日上。
其实,玲花和曾毅也接受过官方邀请,进入了文工团系统。不过没多久,两人就出来,选择了市场。最近这些年,神曲时代大幕落下,互联网跨界流派兴起,凤凰传奇又在B站、音综、生活真人秀这些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,让大家看到他们更多面,早就蜕下了“农业金属”外壳。
朱之文一直是个“个体户歌手”,没有固定的经纪人,没有公司包装。但因为他身上buff叠得实在太满,不像阿宝是包装出来的放羊娃,不像王二妮是专业团体出身,不像李玉刚、杨光他们是夜场老炮,而是实打实从田间地头一点点自己摸索长出来的,他走红后,始终有稳定的受众和舞台。
加上央视舞台也喜欢他这样的农民兄弟代表,可以紧密团结广大群众的审美和趣味,他几乎没怎么断过央视演出。只要你打开中央三套的大小联欢,无论歌舞、小品,经常能看到朱之文的身影,为他保持热度。
朱之文的出场费也很合适,一般8到10万。请来有面子,性价比还高。对朱之文的家庭来说,这收入已经远远足够了。所以大衣哥也从没想过要什么包装和签约。甚至,有人假装是他经纪人出去拉活,回头再来找他,只要价钱合适,朱之文也来者不拒。2014年,他的演出就高达200多场。
对于演出内容,朱之文也想得很开,竭力配合,学迈克尔·杰克逊跳舞,cos成哪吒三太子,唱农民兄弟版《因为爱情》。这里面商演的版权问题是怎么解决的不清楚,但人家一年到头不缺活儿干是真的。
在唱歌这件事上,朱之文本来也没什么野心,只要服务好群众,就已经比种地打工强了,比不知道多少家庭过得富裕了:
在演艺事业上,朱之文并没多大上升空间。他本身也不是拿作品说话的人。后来之所以还一直活跃在广大群众的视线里,是因为别的事。
2014年后,央视报道了朱之文成名后的苦恼。赚了钱,不少人来向他借钱。他好心给村里修路、修桥、捐款,最后却没被念一点好。在报道里,朱之文说,有村民直言我应该给村里每人买一辆小汽车。那些年,经常有生病的、受穷的人,上门找朱之文,当面问他要钱。后来记者采访他,他从箱子里拿出一堆借条来,借出去的钱,加起来差不多一百万。
为家乡做善事,因不够“大方”,反而遭到乡亲记恨,这桥段一被报道出来,就成了一出人性大剧。尤其那句“朱之文现在捐的是九牛一毛,应该给村里每人买辆小汽车”,更是让吃瓜群众狂呼人性恶。
朱之文走红后,村里的公共事业,的确惦记他。2012年,他出钱修了路。而有村民指出,其实只修到他家门口,让修长一点,他不干。后来,他再出钱修路,村委将其命名为“之文路”,立了块“千秋碑”,都是赞美他的话。
村民对他宣称“路都是他修的”,表示不满。《中国人的活法》纪录片中,朱之文又是翻修幼儿园,又是买健身器材,还给村里买变压器。可村民说,好事他确实做了,但被夸大了。对外说修路花了50万,其实不到15万。幼儿园不是他翻修的,是一个广东老板捐的钱。变压器,那是供电局送的。
“村里有一条主路,开始找他捐款,他不捐。是另外两个并不比他富的包工头各捐1万leyu体育,朱之文才跟着捐了1.1万。”
至于买小汽车的事,大家都表示,没人这么说。再去问朱之文,朱之文说是从某村民口中听到的。大家查半天,也没找到源头。后来村民表示,大家对朱之文有意见,是他在采访中,把村里人说成了不懂感恩、贪得无厌的小人。
至于那一百万借条,后来村干部跟着去看,说不超过10个人借款,而且全是他亲戚朋友,怎么搞得好像村里人人都借过他的钱了?
那几年,因为成名、赚钱,朱之文跟村里关系闹得很僵。尽管如此,他也从没想过搬离朱家楼,一直还住在村里。
短视频兴起后,当初跟朱之文闹得不痛快的村民们,乃至十里八乡,都会带着手机到他家门前搞直播,拍朱之文的日常生活。一天播下来,少则几十块,多则几百元。有人专门建了个“大衣哥”账号,扭头卖了几十万。
对每天来直播的人,朱之文不但不愤怒,不驱赶,还会配合他们。他不但会跟网友打招呼,还会把一件事拆成几件做,预告明天要干啥。
2020年,两名粉丝强行踹开了朱之文的家门,成了一件社会新闻。在那前后,总有人翻他家墙头,想从他身上捞流量赚钱。但从另一个方面看,朱之文何尝不是在利用大家对流量的追逐,来巩固自己的江湖名声呢?
相比之下,同样的农民出身的草帽姐就差点意思。她老公李超自己开了家文化公司,打理草帽姐的演出事务。挣钱后,草帽姐两口子就越来越不像农民,做短视频走起了网红路。显然没能正确认识到自己唱歌事业的基本盘。
十多年来,从《星光大道》舞台上走出来的民间选手不计其数,不算上后来节目影响力的衰落,单看前期那些红人,最后谁能走得更长远,谁又只是成为了一时的流星,背后种种原因,往往有迹可循。
这里面不同的结局,是个人选择、时代需要、文艺风向和大众趣味等各种因素综合而成的结果。有的人选对了,就青云直上,有的人没选好,就黯然退场。
《星光大道》开播也有19年了。现如今,内地选秀节目的风光,早已不比当年。《星光大道》历经这些年风雨,影响力也大打折扣。但草根们被突然瞩目、一夜改命的故事,永远还会继续。